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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义考》卷二百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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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经义考卷二百七十七

翰林院检讨朱彝尊撰

拟经【十】

晏氏【婴】晏子春秋

汉志八篇【隋志七卷中兴书目十二卷】

柳宗元曰疑墨子之徒有齐人者为之

中兴书目晏子春秋十二卷或以为後人采婴行事为书故卷颇多於前志

高似孙曰孔子删诗而鲁颂居周商之中孔子定书而费誓秦誓在周书之後下僭上臣逼君礼义销微制度扫地圣人无所施其正救而犹惓惓诗书至於世日益乱分日益陵三纲五常斵丧乖紊天地之变有不可胜言者而春秋作矣春秋所书莫大於齐晋之覇齐晋之霸莫雄於管仲之谋周室法度为之荡然其为术至惨也至无道也其遗患天下後世者仲也三归反玷仲於礼也何有以此谋国国安得正而况背义违礼桓公惟甚君臣之际不亦陋乎不特是也自太公疆於齐至於宣公盖二十三传矣而弑死十有一呜呼何其甚乱也献公杀其兄襄公淫其妹?公宣公皆以淫恶而见弑当是时礼亡义隳岂复知有君臣上下之分哉在景公时齐之为齐趋於弱入於危矣公燕羣臣谓无为礼是何其言之谬法之荡也晏子蹴然进曰君言过矣羣臣固欲君之弃礼也力强足以胜其长勇多足以杀其君而礼不使也战国之汚有臣如此亦庶几焉然而田氏之宗世执齐政卖恩歛惠以怀其民民亦忘齐而归田氏礼之素荡义之素荡鱼烂氷销有不可御诵晏子之语究晏子之心岂不哀哉孟子曰一齐人傅之衆楚人咻之

按诸家春秋不尽拟经然既托其名不容不录若葛立方之韵语阳秋崔铣之文苑春秋缘附不伦斯去之

虞氏【卿】春秋

汉志十五篇

孔丛子虞卿着书名曰春秋魏齐曰无然也春秋孔圣所以名经也今子之书大抵游说而已亦以为名何答曰经者取其常事也可常则为经矣且不为孔子其无经乎

司马迁曰赵孝成王时其相虞卿着书上采春秋下观近世曰节义称号揣摩政谋凡八篇以刺讥国家得失世传之曰虞氏春秋

李氏【失名】春秋

汉志二篇

吕氏【不韦】春秋

隋志二十六卷

司马迁曰不韦为相食客三千人是时诸侯多辩士如葛卿之徒着书布天下不韦乃使其客人人着所闻集论以为八览六论十二纪二十余万言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号曰吕氏春秋布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与千金

高诱序畧曰不韦集儒书使着其所闻为十二纪八览六论训解各十余万言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名为吕氏春秋暴之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有能增损一字者与千金时人无能增损者诱以为时人非不能也盖惮相国畏其势耳然此书所尚以道德为标的以无为为纲纪以忠义为品式以公方为检格与孟轲孙卿淮南扬雄相表里也是以着在录畧诱正孟子章句作淮南孝经解毕讫家有此书寻绎按省大出诸子之右既有脱误小儒又以私意改定犹虑传义失其本真少能详之故复依先师旧训辄乃为之解焉以述古儒之旨凡十七万三千五十四言孔颖达曰吕氏说月令而谓之春秋事类相近焉尔中兴书目是书凡百六十篇以月纪为首故以春秋名书

晁公武曰吕氏春秋暴之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有能增损一字者予之时人无增损者高诱以为非不能也畏其势耳昔张侯论为世所贵崔浩五经注学者尚之二人之势犹能使其书传如此况不韦权位之盛学者安能忤其意而有所更易乎诱之言是也然十二纪者本周公书後儒着於礼记尚矣而目之为吕令者非也

吕祖谦曰不韦春秋成於始皇八年有曰维秦八年岁在涒滩秋甲子朔朔之日良人请问十二纪此其书成之岁月也

韩彦直序曰士之传於天下後世者非徒以其书夫子之圣则书宜传孟子亚圣则书宜传过是而以书传者老聃以虚无传庄周以假寓传屈原以骚传荀卿以刑名传司马迁以史传扬雄以法言传班孟坚以续史迁传然槩之孔孟宜无传而皆得竝传者其人足与也吕氏春秋言天地万物之故其书最为近古今独无传焉岂不以吕不韦而因废其书耶愈久无传恐天下无有识此书者於是序而传之

蔡伯尹跋曰汉兴高堂生后苍二戴之徒取此书之十二纪为月令河闲献王与其客取其大乐适音为乐记司马迁多取其说为世家律历书孝武藏书以预九家之列刘向集书以系七畧之数今其书不得与诸子争衡者徒以不韦病也然不知不韦固无与焉者也

高似孙曰淮南王尚志谋募奇士庐馆一开天下隽絶驰骋之流无不雷奋云集横议蜂起酿诡作新可谓一时杰出之作矣及观吕氏春秋则淮南王书殆出於此者乎不韦相秦盖始皇之初也始皇不好士不韦则徕英茂聚俊豪簪履充庭以至千计始皇甚恶书不韦乃极简策攻笔墨采精录异成一家言吁不韦何为若此者不亦异乎春秋之言曰十里之闲耳不能闻帷墙之外目不能见三亩之闲心不能知而欲东至开悟南抚多鷃西抚寿靡北怀靡耳何以得哉此所以讥始皇也始皇顾不察哉不韦以此书暴之咸阳门曰有能损益一字者予千金卒无一敢易者是亦愚黔首之甚矣秦之士其贱若此可不哀哉虽然是不特人可愚也虽始皇亦为之愚矣异时亡秦者又皆屠沽负贩无一知书之人呜呼

陈振孙曰十二纪者即今礼记之月令

王应麟曰吕氏春秋云老聃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廉关尹贵清子列子贵虚陈骈贵齐杨朱贵已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儿良贵後以孔子列於老氏之後秦无儒故也

方孝孺序曰吕氏春秋十二纪八览六论凡百六十篇吕不韦为秦相时使其宾客所着者也太史公以为不韦徙蜀乃作吕览夫不韦以见疑去国岁余即饮酖死何有宾客何暇着书哉史又称不韦书成悬之咸阳市置千金其上有易一字者辄与之不韦已徙蜀安得悬书於咸阳由此而言必为相时所着太史公之言误也不韦以大贾乘势市奇货而行不谨其功业无足道者特以宾客之书显其名於後世况乎人君任贤以致治者乎然其书诚有足取者其节丧安死篇讥厚葬之弊其勿躬篇言人君之要在任人用民篇言刑罚不如德礼达爵分职篇皆尽君人之道切中始皇之病其後秦卒以是数者偾败亡国非知几之士岂足以为之哉第其时去圣人稍远论道德皆本黄老书出於诸人之所传闻事多舛谬如以桑榖共生为成汤以鲁庄与顔阖论马与齐桓伐鲁鲁请比关内侯皆非其事而其时竟无敢易一字者岂畏不韦势而然耶予独有感焉世之谓严酷者必曰秦法而为相者乃广致宾客以着书书皆诋訾时君为俗主致数秦先王之过无所惮若是者皆後世之所甚讳而秦不以罪呜呼然则秦法犹寛也杨慎曰悬金市门莫有敢易者此秦法然耳扬雄乃谓恨不生其时手载其金而归吾家子云老不晓事如此

杜氏【崧】杜子春秋

七录一卷

晋书杜夷传兄崧字行高大志节惠帝时俗多浮伪着杜子春秋以刺之

皇甫氏【谧】玄晏春秋

隋志三卷

臧氏【严】栖凤春秋

隋志五卷

胡应麟曰栖凤盖以配获麟可笑也

王氏【道彦】百官春秋【或作王道秀】

隋志五十卷【唐志十三卷又宋百官春秋六卷】佚

按初学记引百官春秋文云大驾公卿奉引太仆执辔大将军陪乘

亡名氏兵春秋

汉志三篇

李氏【筌】阃外春秋

唐志十卷

陈振孙曰唐少室山布衣李筌撰起周武王胜殷止唐太宗擒窦建德明君良将战争攻取之事天宝二年上之

辛氏【邕之】博阳春秋

右见胡元礼经籍会通

亡名氏幼老春秋

按幼老春秋纪靖康之乱而作未详撰人姓氏载徐梦莘北盟会编

刘氏【向】新国语

汉志五十四篇

汉书志注刘向分国语

孔氏【衍】春秋时国语

唐志十卷

春秋後国语

唐志十卷

刘知几曰孔衍以战国策所书未为尽善乃引太史公所记参其异同删彼二家聚为一录号为春秋後语除二周及宋卫中山所留者七国而已始自秦孝公终於楚汉之际比於春秋亦尽二百四十余年行事始衍撰春秋时国语复撰春秋後语勒成二书各为十卷今行世者惟後语存焉

杨宗吾曰宋乾道中南诏使者见广南人言其国有五经广注春秋後语

王氏【柏】续国语

四十卷

柏自序曰昆仑旁薄之广大前瞻後际之无穷宇宙之间人之所以灵於万物者以至理独会於此心可以知来而藏往可以原始而反终也天开文明河图斯出圣心默契画卦造书而後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传於世後一千八百六十有余年吾夫子秉道统之传任述作之责咸黜旧闻断自唐虞而已夫子岂不欲备上古之淳风考制作之本始探幽赜而昭阳德也顾其荒诞鄙野龎杂淆乱或讹其旨或失其传非可以立人极阐世教为万世帝王之法程於是因民心之感以正其情删诗者所以导其和也因治世之事以达其道定书者所以立其教也因民用之疑以极其变系易者开物之书也因乱世之事以悼其失作春秋者立法之书也天地忽否吾道荆榛诗书厄於秦楚烈焰之中汉之儒者不能追亡补逸以足百篇之义乃过用其心於百篇之表矜功衒博诡圣诬经如画鬼神诳惑羣愚而莫能证其形似大抵翻空者易奇核实者难工异哉太史公之为书也唐虞之上增加三帝曰黄帝曰颛顼曰帝喾论其世次纪其风绩惊骇学者以吾夫子之未及知也吁学至於吾夫子而止夫子之所不书太史公何从而知之缺其所不知不害其为学夫子也至我本朝苏黄门始曰太史公浅近而不学疎畧而轻信朱子屡称此言最中其病及观黄门之古史又上极於三皇以伏羲神农黄帝充之若与大传同以少昊颛顼帝喾唐虞谓之五帝终与大传异其轻信何躬自蹈之乎尧舜吾知其为帝也禹汤文武吾知其为王也臯夔稷契伊傅周召吾知其为贤也吾何从而知之以吾夫子之书而知之也夫子圣人也前圣之相传至吾夫子而止後学之取信亦至吾夫子而止於吾夫子而止於我夫子不得取吾信乌乎取吾信唐虞之上三皇五帝之有无离合吾不得而信也出於吾夫子之言吾之所信也其或出於诸子百家之书非吾之所敢信也虽百篇之义固不得而追补然其大经大法巍乎粲然如日月五星之丽乎天未见其不足也千载之下犹未闻有法而行之者以追帝王之余风尚何求於茫茫不可致诘之外哉春秋之书吾夫子之亲笔也其人可信也其时可近也传之者失夫子之意多矣曾不是之求乃舍近而求之远弃实而求之虚何耶天地之内一日之间事如沙尘何可胜纪大者无出於三纲五常而至微者亦皆有理三代既远自汉而下其见於史者十有七不过存一二於百千万亿之中而学者犹罕能尽观而徧考也我朝治平间先正司马公奉旨编成资治通监合一千三百六十二年之事为二百九十四卷君臣出治之本天人相与之际规谏之从违刑政之得失善可为法恶可为戒采摭刊削井然有条最为三代以下甚盛之书也文公朱先生以之编通监纲目五十有九卷大书为纲分注为目纲仿春秋目仿左传踵编年之成文还策书之旧制门人李方子为後语精核明畅发挥本旨羽翼麟经殆无余藴仆尝闻朱子曰左氏於春秋依经以作传复为国语二十一篇国别事殊或越数十年而遂其事盖亦近书体以相错综云示以建安袁公枢为本末其部居门目始终离合之间又皆曲有微意其错综温公之书亦国语之流矣於是考国语之为书始於周穆王终於周定王凡四百八十有余年止八国之书合一百八十有二章唐之柳宗元乃以国语文胜而言龎好怪而反伦学者溺其文必信其实是圣人之道翳也遂作非国语六十七篇以望乎世者愈狭而求相於吕化光岂不愚哉司马公曰国语所载皆国家大节兴亡之本宗元岂足以望古君子藩篱妄着一书以非之宋秦公尝叙之曰自魏晋以後书录所题皆曰春秋外传国语是则左传为内国语为外二书相副以大成业凡事详於内者略於外备於外者简於内先儒亦以为然以是知左传国语不可偏废袁公本末之书历年几两倍於国语而不过二百三十八章或者疑其太简且病於无所发明然时益近而事益多此势之所必至事益多而词益少此可以见其笔力之精也不观其博则不知其精不知其精则不切於用为士者以万物皆备之身而不以古今自任不以经纶自期者亦自遏其躬而已仆因考通监之初语即外传之终语也以是知司马公之意未尝不拳拳於外传於是分门约语附诸儒之论辨编为续国语凡若干卷合若干章以备一家之支流余裔窃尝疑之左传国语文气不同未必出於一人之手左传之文浮国语之文质浮者近於诬质者近於冗左传多详事情国语多陈制度然重见者亦少虽间有之而详畧且异若故相避然此可疑者一也见於春秋者犹有一百二十四国今国语止列其八他皆不足取乎况陈宋卫秦皆大国也亦无一语之可纪何耶此可疑者二也齐之内政不见於经而出於管子先儒皆以为非管仲书疑战国之士伪为之岂有七百余年之齐别无他语独删节此书乎此可疑者三也汉兴之初亦以周之旧典礼经废坠影灭诸儒幸得其传皆欣然存之而不疑司马公已定为列国之旧史矣非左氏之文也尝闻诸国各有史而不相知秦并六国始尽得之往往私相传录皆非全书左氏文之而为传国语疑未经穿凿者秦其本国也宋卫非秦所灭所以独无欤自入通监以来周止亡国之语耳非可续也魏赵韩分晋而晋语亡田和簒齐而齐语亡越已灭吴楚复灭越灭鲁韩灭郑齐灭宋故国所存惟楚而已吁中原礼义之国帝王声教文物之地俱已丘墟虽秦楚亦未几而亡矣此天地之大变古今之奇祸也乌在其为可续哉虽然仆之所续者书也非续其国也诚以国言之鲁固亡矣而有不亡者存以吾夫子之圣亘万世而不可磨灭门人子孙班班於後世远夷暴君亦莫不欵谒致敬至今犹然虽周公伯禽之封国实成汤微子之苗裔也遂以续鲁语为首上以黜夫子之所不取下以续夫子之所传续鲁语者亦所以续宋语也又以之补袁公本未备云

顾氏【起经】续汲冢师春

一卷

王氏【通】元经

通考十五卷【今止十卷】

通自述曰修元经以断南北之疑董常问元经之帝魏何也子曰乱离瘼矣吾谁适归天地有奉生民有庇且居先王之国爱先王之道子先王之民矣谓之何哉子曰元经之专断盖禀乎天命吾安敢至之哉杜淹曰元经五十篇列为十五卷

薛收序曰元经始晋惠帝终陈亡凡三百年盖闻夫子曰春秋一国之书也以天下有国而王室不尊乎故约诸侯以尊王政以明天命之未改元经天下之书也以无定国而帝位不明乎徵天命以正帝位以明神器之有归又曰春秋抗王而尊鲁其以周之所存乎元经抗帝以尊中国其以天命之所归乎然帝衰於太熙故元经首此振起之也中国盛乎皇始故元经挈名以正其实呜呼天下无赏罚三百载圣人在下则追书褒贬以代其赏罚斯周公典礼使後王常存而行焉仲尼笔削使後儒常职而述焉收受经於夫子何足以究其潭奥辄为传解发明师训之一二云

中兴书目元经薛氏传十五卷阮逸学始於晋终於陈如春秋经传之体疑此非通本书

晁公武曰隋王通撰唐薛收传皇朝阮逸学起晋惠帝太熙元年终於陈亡予从兄子逸仕安康尝得其本归而示四父四父读至帝问蛙鸣哂其陋曰六籍奴婢之言不为过按崇文无其目疑逸依托为之陈振孙曰按河汾王氏诸书自中说之外皆唐艺文志所无其传出阮逸或云皆逸伪作也今考唐神尧讳渊其祖景皇讳虎故晋书戴渊石虎皆以字行薛收唐人於传称戴若思石季龙宜也元经作於隋世而大兴四年亦书曰若思何哉意逸之心劳日拙自不能揜耶此书始得於莆田才三卷止晋成帝後从石林叶氏得全本录成之

王应麟曰元经五十篇列为十五卷自获麟後历秦汉至後魏着纪年之书始以晋系正统自刘宋立国始进魏於经而南北竝列终也遂黜齐而进魏

薛氏【收】元经传

十卷

阮氏【逸】元经注

十卷

王氏【禕】拟春秋文辞

十首

存【集止七首】

禕自序曰春秋之世王室之告谕列国之往来专尚乎修辞故闵马父谓文辞以行礼而仲尼谓非文辞不为功观乎左氏内外传所载凡其为辞皆从容委曲而意已独至盖是时圣人余泽未远涵养之久故辞气不迫非後世专学言语者比也禕之少也喜攻言语之学间尝拟为当时之辞若干首顾其辞气卑薄岂能庶几乎古人徒以志学古之意焉耳

王氏【世贞】左逸

一卷

经义考卷二百七十七